歸曉父親特別反對歸曉和路炎晨在一起,原著里他曾經這樣勸歸曉:
「曉曉,他再找你,你以為還有感情嗎?就是因為他想轉業回北京。這種人我見得多了。」
歸曉立刻打斷他:「他不是這樣的人,是我找得他,不,準確說,是我死纏爛打,求他和我和好的。」
對歸曉父親來說,路炎晨和多年前沒什麼兩樣,過去是個一無是處、毫無志氣的小子,只能靠去當兵混日子,這才好不容易混出點樣子,又忽然回北京,爛泥扶不上墻。和過去一樣,就想通過和歸曉在一起改變人生。
但這只是他反對兩人在一起的原因之一,還有更重要的原因,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。
被孟小杉說中了,歸曉果然「犯傻」
。路炎晨再一次在內蒙二連浩特執行了一次危險任務后,兩人有了第一次。她和路炎晨從內蒙回到北京后,歸曉就發現自己懷孕了。可是,路炎晨卻一直很忙,兩人還沒有來得及辦婚禮,路炎晨就接到了臨時支援任務。
有新一批的爆炸物被挖掘出,量大,又是經年累月被地下侵蝕過,十分危險,都被集中送去了一個偏僻的工廠里。急需大量專家,集中作業,報廢掉這一批危險品。路炎晨是頭號被點名要過去的人。
二人連領證都是匆匆忙忙,路炎晨還是趁工作間隙請假回去跟歸曉領證,還差點兒錯過了和歸曉領證的時間。領證時,歸曉已經懷孕三四個月了。
領證后,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了,歸曉只能一個人去做產檢。到了歸曉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,路炎晨跟領導申請想回去看一眼歸曉,可是沒批下來。
最后,歸曉只能瞞著路炎晨,包了一輛商務車,讓同事段柔開車陪她去路炎晨工作所在的鎮上,已經出發了才打電話告訴路炎晨。
路炎晨在的這個地方是邊境,近兩千公里的國境線上,都是人跡罕至的地區。
因為歸曉懷孕期間貧血,一直在吃藥調節,并且促狀腺激素升高,她一直有些擔心懷孕時會出什麼問題,見到路炎晨后便立刻交代「遺言」:
「我給你交待點兒事情,這是我好幾個銀行賬戶,密碼,取款密碼和網上銀行密碼,還有股票的,基金的……」
「認真聽,生孩子有時候會出現生命危險的,比如羊水栓塞,搶救都難。萬一呢,你好知道我們家這些東西都在哪,你平時又不在家也不關心這些。你別這麼看我……萬一呢,不知道這些很麻煩的,你別這麼看我……我還有一張卡上存了一百萬給我媽了,那就是給她養老的,你知道就行,別和她提。」
她甚至把家里各種值錢東西都放在哪里,房產證等全一股腦兒地告訴他。路炎晨沒想到,這輩子還有這麼一回,是歸曉想要和他交待這些。
包車去看路炎晨、交代遺言,歸曉的這些行為,從表面上來看是因為她愛路炎晨,但從深層次里看,是因為她極度沒有安全感,她對兩人這段感情的結局沒有自信。
從相愛、到誤會、到重逢、到和解,歸曉和路炎晨好不容易再次相守,可他們的甜蜜卻總是短暫的,大部分時間在兩地分居。心酸和委屈突如其來猶如洪水猛獸,頃刻間就摧毀了歸曉最后一道心理防線。
歸曉從路炎晨工作的地方走后,路炎晨和秦明宇很快就遇到了危險任務。因為那批爆炸物的確很棘手,路炎晨申請將秦明宇等以前幾個老同事,也調到了這個工廠。
有一天,有六七個年輕人,闖了埋著大量爆炸物的工廠禁區。因為玩真心話大冒險進去的,有個男的膽小不敢進去,見同伴遲遲沒出來,報警了。
這工廠附近早就拉了警戒線,還是被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進去了。工廠里的這些專家是離這里最近的,眼下情況緊急,能配合警察的也只有他們。
而這些專家里,最有實戰經驗的就是路炎晨和秦明宇幾個。
路炎晨和秦明宇各帶著一隊警察進了禁區。萬幸的是,工廠禁區的路很不好走。平路沒多久就是山勢險峻的地貌了,攀爬起來容易疲勞,普通人走不了不多遠,這給他們的搜救降低了難度。
過去幾個月,在工兵排雷期間,路炎晨也會時不時來現場,對這里了解程度大于秦明宇。所以他給了秦明宇一條差不多排干凈的方向,算是相對安全的。二十幾分鐘后,他們就找到了那六個年輕人。
有個女孩子告訴路炎晨:他們進來時是亮著的,後來天黑大家就怕了,手機又沒信號,就只能讓三個男生爬上去找信號。沒想到其中一個摔下來帶了另外一個,剩下一個下來也是魂飛魄散。男人受傷,黑燈瞎火的山林里,女孩子更不敢尋出去。就原地坐著,想著,總會有人來救。
就在路炎晨松了一口氣,帶著警察和傷員原路返回的時候,突然聽到了爆炸聲。
他知道肯定是秦明宇出事兒了。他將面前的這群人送回安全地帶后,立刻去找秦明宇那隊人。很快,他發現秦明宇趴在地上,顯然,是他觸雷了,秦明宇受傷嚴重,彈片不止一處。
秦明宇告訴路炎晨:還有一個警察也踩雷了。剛他以為自己清了一個雷,沒想到延遲,爆炸突發,這些警察想救他,反倒中了招。
路炎晨很快來到那個警察身邊,利用工具看清了起爆點,開始排雷,原著里這樣寫道:
絆發式的,他將小剪刀挨近,剪線。「啪」地一聲輕響,斷了。換了軍刀,一點點去除偽裝物,撥開泥沙。動作很輕,輕得只能聽到挖土的沙沙聲。……拆除引信。
終于,路炎晨排爆成功,除了秦明宇受傷嚴重,其余人都有驚無險。
秦明宇被緊急送往醫院手術,醫生從他身體里取了十幾個彈片出來,還有剩下的,就是不方便取的位置了。 醫生還在想怎麼勸慰秦明宇,結果反倒被秦明宇安慰了。
當兵的,哪怕不做排爆,大小演練下來,多少都能留點紀念。帶點兒金屬碎渣的人又不是只有他秦明宇一個,過去老兵帶子彈還不是過了一輩子。
秦明宇自我調侃以后轉業了,不知道過安檢要有多麻煩,又說以后死了燒成灰,要秦小楠把彈片都撿了做傳家寶。
歸曉的父親不但是軍人,還是個頭銜不小的軍官。他自己不僅曾經受過傷,還看過不少軍人和家屬生離死別。
斯蒂芬·茨威格說:「一個人生命中最大的幸運,莫過于在他人生途中,即年富力強時發現自己生活的使命。」
路炎晨不可能為了歸曉,放棄自己的使命和理想,正如歸曉也不可能為了路炎晨在家帶孩子,日日圍著鍋碗瓢盆轉。
國家也需要像路炎晨和秦明宇這樣,為了人民拋頭顱、灑熱血的無名英雄。
歸曉和路炎晨在一起,不僅要日日擔驚受怕兩地分居,那些歸曉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,路炎晨都無法參與,甚至兩人還有可能生離死別。路炎晨身上的傷疤和秦明宇身體里的彈片都是證明。
而這些想法,也是歸曉父親對歸曉尚未說出口的話。
畢淑敏說:「我們總相信來日方長,可惜人們忘了,忘了時間的殘酷,忘了生命本身有不堪一擊的脆弱。」
路炎晨和歸曉最后在一起了。從校園到婚紗的愛情,看似浪漫完美,實則隱患叢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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